那女子身穿粗布编织而成的月白色长裙,眉如远黛,细长而婉约,轻轻一蹙便似含着嗔与羞,恰似山水墨画中那最灵动的一笔。
“相公,让你受苦了!”
绝美女子看到憔悴的陈珏后,眼眸中的泪水不停的在打转。
身为九九六社畜的陈珏,很少和异性接触,当看到眼前这么一个绝美女子喊自己的相公后。
陈珏瞬间感觉自己像被丘比特的箭‘精准狙击’,心都快融化成一滩蜜水了,这一榔头砍得,简直yyds!
“我就不打扰你们小两口了,好好告个别吧。”狱卒说完,转身离开了牢房。
不多时,牢房内就只剩下了陈珏和绝美女子。
“相公,我对不起你,都怪我!若不是我,你也不会……”
绝美女子话说一半,便抽噎不止。
在陈珏融合的记忆中,这个绝美女子叫楚长歌,性格温柔体贴,声音甜美动听,就是有点毒…
她第一任的相公,和她成婚当天的晚上,就被征兵入伍了,一周后传来噩耗,战死…
第二任相公,过门第一天就喝多猝死了…
第三任相公觉得自己命硬,就娶了楚长歌,结果迎亲的路上被土匪打劫,被一刀攮死了!
第四任相公,就是不信邪的陈珏本人了!
然而,三天前楚长歌刚过门,过门的第二天就被村中恶霸调戏,然后陈珏一榔头,自己就来牢房蹲着了。
“阿楚,这不怪你,要怪就怪这个世道!”陈珏攥着楚长歌的纤纤玉手,含情脉脉的说道。
“相公,当初你就不该娶我,我就是个扫把星…”
楚长歌还没有说完,便被陈珏堵住了嘴巴。
虽然但是确实…有点扫把星的感觉!
但你怎么能这么说自己呢?
“娘子,我这不是还没有死吗?都怪我命不够硬!”
陈珏话落,楚长歌已经哭成了泪人,这男人如今都这种状况了,还在安慰自己,真的,我哭死!
按照以往的经历,陈珏绝对活不过一周了,楚长歌心中还是很坚定的。
“娘子,你若不离不弃…”
“我便生死相依!”
“娘子!”
“相公!”
……
陈珏和楚长歌二人的双手紧紧的攥着,如同牢不可破的锁链一般。
“还有十息的时间,你们快点!”这时狱卒的声音传入牢房。
陈珏擦去楚长歌的泪水,声音变得严肃起来:“阿楚,我即将前往边疆充军的消息,母亲大人不知道吧?”
就目前而言,陈珏最担心的还是自己的母亲,这两年来,自己的哥哥和父亲全部被征兵前往了边疆。
家中只有自己一个男丁,而如今自己也即将以死囚犯的身份前往边疆,而且危险性比一般的士兵更高。
毕竟在古代,死囚犯都是用来消耗敌人武器装备,简直比炮灰还炮灰。
“目前只有嫂嫂和我知道,母亲大人不知道。”楚长歌清脆的声音传来。
陈珏松了一口气,“那就好,回去告诉母亲我在狱中一切安好。”
楚长歌泪如雨下的点了点头。
这时狱卒从外面走了进来,“时间到了,家属可以离开了。”
楚长歌被狱卒拉了出来。
“阿楚,你和嫂嫂照顾好母亲,等着我回来!!”陈珏在牢房中大声呼喊。
狱卒听到后,一脸的嘲笑:“等你回来?你还真是敢想啊!小子,你最好祈祷能留个全尸。”
话音未落,狱卒就已经消失在陈珏的视线中。
……
翌日,黎明时分,天刚朦胧的亮起鱼肚白。
陈珏所在的平安县所有死囚犯,被狱卒粗暴地押解着,来到了大胤皇朝,乾元洲死囚集中地。
这里弥漫着绝望与恐惧的气息,一张张麻木而又充满绝望的脸庞,让陈珏心中不禁泛起一阵悲凉,简直是人间炼狱plus版!
死囚集中地内,临时搭建的栅栏歪歪斜斜地立着,周围站着手持长枪的士兵,眼神冷漠,对这些死囚没有丝毫怜悯。
而囚犯们一个个蓬头垢面,衣衫褴褛,活像从丐帮‘总部’逃出来的难民,而且还是没抢到饭的那种。
陈珏找了个角落坐下,默默观察着周围的环境和人群。
突然由高楼林立的社会进入这么一个满目疮痍的旧时代,陈珏多少还是有点难以适应。
“小伙子,犯啥事进来的?”在陈珏沉默期间,一名中年大叔落坐在陈珏旁边。
中年大叔两鬓斑白,眼神凌厉,陈珏走南闯北多年,此人给自己的第一感觉就是不简单。
面对中年大叔的询问,陈珏显得很谨慎,并没有给出真实的答案:“偷了一些贵重的东西,你呢?”
中年大叔淡淡一笑,“杀人!”
在中年大叔说出“杀人”二字时,眼睛变得愈加凌厉,似乎像是凝聚成了实质,让陈珏心中一震。
“小伙子,相见即是缘分,此次旅途遥远,不如你我做个伴,相互有个照应。”
然而陈珏还没有给出答案,便被一阵喧闹声打断。
只见不远处几个囚犯为了一点吃食扭打在一起,旁边的人有的冷眼旁观,有的呐喊助威,场面混乱不堪。
其中一个比陈珏年纪还要略小的年轻人抱着吃食,被几个报团的死囚犯围殴着。
“玛德,敢抢老子的东西!”
“老子踢死你!”
“你给我记住,在集中营掉下来一粒米,都是我沈鳌的!”
那名为首的刀疤男子,脚踩在年轻人的身上,冰冷的声音传来。
“给我干断他的手!”
沈鳌一声令下,集中营的小跟班如同饿狼般走来。
陈珏身旁的中年大叔无奈的摇了摇头,正想朝陈珏说些什么,下一秒,却不见陈珏的身影了。
再回头时,陈珏已经出现在沈鳌的面前。
“放开他!”
一阵清冷的声音传来,回荡在众人的耳旁。
“这小子,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!”中年大叔看到陈珏后,嘴角微微抬起,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。
沈鳌鬼魅般的眼神凝视着陈珏,布满刀疤的脸上露出一抹狰狞的笑,眼神中的杀气愈发浓烈,歪着头,打量着陈珏,仿佛在看一个不知死活的蝼蚁。
“哟,哪来的愣头青,敢管你爷爷我的闲事?活得不耐烦了是吧!”沈鳌阴阳怪气地说着,脚下却丝毫没有松开踩着年轻人的力道,那年轻人疼得又发出了几声痛苦的闷哼。
陈珏面色沉静,目光坚定如磐,直视着沈鳌,丝毫不惧那狠厉的眼神:“我再说一遍,放开他。大家同为死囚,本就时日无多,何必如此为难彼此,非要弄出人命才甘心?”
沈鳌听了这话,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,张狂地大笑起来,身后那几个跟班也跟着哄笑。
笑罢,沈鳌中指指着陈珏,冷哼一声:“哼,在这集中营里,弱肉强食就是规矩,我看你是新来的不懂事,今天爷爷我就好好教教你!”
说罢,沈鳌一挥手,小跟班们面相凶神恶煞的朝陈珏走来。
旁边围观的死囚犯们看的津津有味,讨论声不断。
“集中营成立也有一个多月了,第一次见有人敢和沈鳌硬着来。”
“传言沈鳌可是二品武者,在坊间练武多年。”
“这小子看着弱不禁风的,我觉得沈鳌一拳就能锤爆他!”
“呵呵,还需要沈鳌动手吗?那些小跟班就能解决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家伙。”
……
而此刻在死囚集中营的瞭望台上,几名看押死囚犯的军官凝视着下方。
“程海,这个出头的死囚犯是不是刚来的?”
“禀报杨千夫长,没错,昨天刚刚从乾元洲平安县运来一百二十名死囚犯,此人便是其中一位,目前集中营死囚犯正好五千人,已经达到交差的数目。”
五千死囚犯是大胤皇朝这一个月以来,所有的死囚犯,其实很多人并不足以满足死刑,但如今战事吃紧,都当做死刑处理了,变相的征兵罢了!
“杨千夫长,为了防止意外,要不要我去阻止一下?”
程海说完,目光落在千夫长杨云帆的身上。
而杨云帆便是此次押送五千死囚犯的主管。
“不用了,这一个月在集中营的生活枯燥乏味,好不容易有个乐子,你忍心打断?”杨云帆抱着看戏的态度说道。
程海连连摇头,退了下去。
瞭望台下,几个跟班已经将陈珏围了起来,一旁的中年男人眼神闪过一丝狠色,拳头不由自主间握紧,似乎随时可以动手。
唰!!
几个小跟班朝陈珏扑了过来,一个个面露凶光,挥舞着拳头,嘴里还骂骂咧咧的。
放在以前,陈珏可能手足无措,但如今已经是二品武者的陈珏,面对这种情况,已经能从容淡定的应对了。
陈珏不慌不忙,身形灵活地一闪,躲过了最前面那人的攻击,紧接着飞起一脚,精准地踹在了对方的肚子上,那人顿时像个破口袋一样飞了出去,摔在地上捂着肚子打滚。
其余几人见状,先是一愣,随后更是发了狠,一拥而上。
陈珏在几人的围攻下,身姿轻盈如燕,辗转腾挪间竟将几个人的攻击一一化解。
陈珏看准时机,猛地探出双手,精准地扣住了其中一人的手腕,用力一扭,只听“咔嚓”一声,那人的手臂便脱臼了,顿时发出杀猪般的惨叫。
陈珏顺势借力,将这人朝着旁边冲来的另一个跟班狠狠甩去,两人撞在一起,双双跌倒在地,狼狈不堪。
剩下的几人见同伴接连吃亏,眼中虽仍有凶光,可动作却不自觉地慢了几分,面露犹豫之色,不敢再贸然上前。
看到陈珏表现出的强大实力,围观的死囚犯又是一阵激烈的议论。
“看不出来啊,这小子有两把刷子!”
“好灵活的身法,这小子莫非也是练家子?”
“咱们这届死囚犯还真是卧虎藏龙啊,当然…我是虫!”
……
中年大叔看到后,紧握的双手不由自主的松弛了下来。
瞭望台上,杨云帆等几个军官,则是淡然一笑:“敢于出头的人,必然有一定的实力,这小子有点意思。”
而被沈鳌踩在脚下的年轻人,似乎看到了希望。
沈鳌见状,脸色愈发阴沉得可怕,怒骂一声:“一帮废物!”
说着,松开脚下的年轻人,便亲自朝着陈珏冲了过来,速度极快,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。
“老子八岁习武,二十岁入一品武者,二十九岁入二品武者!你拿什么和我打?!”
沈鳌双拳如电,朝着陈珏的面门和胸口接连攻去,每一拳都蕴含着强大的力量,隐隐有破空之声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