爆炸终于停了下来，医生们迅速涌过来救人。
林然被放在担架上，眼睛却始终盯着顾思妍。
林然颤抖着手，拉住同事，用尽全身力气说道：“顾思妍是稀有血型，战地没有她血型的血包，必须立刻送回A市！”
同事的脸色瞬间大变，步伐加快，指挥着其他人将顾思妍抬上担架。
爆炸后的医院一片混乱，空气中弥漫着硝烟和血腥味。
医生们忙碌地穿梭在伤员之间，他们的手上沾满了血，脸上疲倦但是专注。
林然的伤口只是简单处理了一下，就匆匆赶去看顾思妍。
越是靠近病房，他的心里有一种不祥的预感，脚步越来越快，直到推开手术室的门。
一进屋，陈医生的脸色就极为难看。
他抬头看了林然一眼，声音低沉：“情况不太好。”
林然的心猛地一沉，声音颤抖：“怎么样？”
陈医生叹了口气，语气沉重：“有炸弹的碎片嵌入了她的后背，还有不少细小的石子都嵌得很深。我不敢轻易动手，怕伤到内脏。”
林然的眼睛瞬间变得猩红，但他却强忍着悲伤，声音坚定：“我来救。”
陈医生愣了一下，有些不忍说出实话：“林然，顾思妍的情况很危险，手术风险太大……”
顾思妍根本就救不了。
如果是在别的地方，还能用直升机送去有稀有血型的医院，但这里是战地，没有那样的条件。
陈医生也不理解，为什么顾思妍一个声名显赫的总裁要来这里。
“我来救。”
林然重复了一遍，沙哑的声音里带着决绝。
这是他第二次给顾思妍动手术。
手术台上，顾思妍脸色苍白，呼吸微弱。
麻醉已经用完了，手术进行到一半时，顾思妍生生疼醒。
她眼角落下一滴泪，她多想转身再看林然一眼，却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。
林然的手越来越抖，但他依然坚持着。
碎片一块一块被取出，伤口一针一针被缝合。
可是，顾思妍的血却止不住地流。
“对不起，顾思妍，对不起……”
林然的眼泪一滴一滴地落在手术台上，声音里满是自责。
哪怕当初被顾思妍狠狠伤害，他都没哭成这样过。
顾思妍费力地抬起手，轻轻拉住林然的手。
她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听不清：“林然，别哭……是我自己选择救你的，你不要自责……”
林然死死抓住顾思妍的手，不住摇头。
顾思妍的声音越来越微弱，却依然坚持着：“林然，你做医生的模样……真的很帅……不要害怕……”
她的呼吸越来越急促，最后，她轻轻问了一句：“林然，你能亲我一下吗？像高中那时候一样……”
林然低下头，泪水模糊了他的视线。
他在顾思妍的脸颊上落下一吻，轻柔得像一片羽毛。
顾思妍却轻轻偏头，触碰到了他的唇角。
她的嘴角微微扬起，像是满足了一般，再没有力气说话。
她在心里默默地说：
“林然，我爱你。”
直到顾思妍的身体渐渐失去温度，林然才回过神来。
他几乎是麻木地走出手术室，继续给其他伤患处理伤口。
顾思妍的死亡，好似就是众多死亡中的一个。
他的腿还在流血，但他却仿佛感觉不到疼痛。
直到同事发现他的小腿已经被血浸透，才强行将他按在椅子上包扎。
