傅砚知收回视线,蹲下身陪着她将骨灰聚拢。
“琬亭,你放心,有我在,我会给阿姨办最风光的丧仪。”
他犹豫一瞬,抬头看了眼我走到门口的身影。
“不如,就今天吧。
反正婚礼办不成了,改成丧仪也不错。”
我的手指停在门前。
婚礼现场的布置,是我花了一周的时间,和婚庆的设计师反复确认才定下最完美的一版。
如今,他却要将它变成楼琬亭母亲的葬礼!
酒店的负责人抖了抖,“不行啊,傅总,这,我们金庭从不接丧仪的。”
“一个月的业绩,够不够?”
不接?
傅砚知直接用钱砸。
负责人目瞪口呆时,傅砚知又加了砝码。
“二个月。”
“半年。”
“够,够,傅总您场地布置缺人手尽管说,我们酒店员工随时可以调用。”
好友担忧的看着我,“岁岁,傅砚知太过分了。”
我苦笑着推开门,轻声安慰她。
“没关系的,再也不会有以后了!”
站在酒店门前,阳光刺眼。
一阵眩晕感袭来,我整个人猛的朝前栽去。
一道熟悉的身影飞奔而来,将我接进怀里。
昏过去前,熟悉的名字跃上心头。
“凌溱与。”
凌溱与是我的发小,也是我逃离港城的那个因。
别人那的青梅竹马,影射到我们两的身上,就是天生的冤家。
他生来嘴毒,我死不认输。
斗嘴斗了二十年的两个人,突然被家里计划联姻。
对于我来说,这简直就是灾难。
我没有问凌溱与是什么想法。
我只是独身一人跑到了洲城。
离开的那天,我给他们群发了短信。
这世界很大,我想去看看!
所有人都以为我只是去旅游,叮嘱我注意安全。
只有凌溱与,一言不发,石沉大海。
直到后来,我和傅砚知在一起。
决定结婚,才告诉家里人我谈了男朋友。
所有人都不看好傅砚知,劝我别闹。
可一向乖巧懂事的我,好像到了叛逆期。
我觉得他们连傅砚知的面都没见过,凭什么这样认为?
我铁了心的要跟他在一起,就连我爸说再没我这个女儿,都没能动摇我的决心。
结婚的前一天,是五年来凌溱与主动给我发的第一条消息。
一个,逗号!
醒来时,人在医院。
凌溱与坐在沙发上,手指飞快的操作着手机。
没想到真的是他。
还没叫出他的名字,他的眼神就似有所感的投了过来。
抿了下唇,他收起手机,起身给我倒了杯水。
等我喝完,他又与方才温柔的模样判若两人。
“时岁欢,你在外头就是这么窝囊的?”
我没有像从前一般与之针锋相对,无力的询问。
“你大老远跑来就是为了嘲笑我?”
他微微怔愣,随之轻嗤一声,“我闲的?”
我没说话,空气陷入短暂的寂静。
他把玩着水杯,片刻后放回到床头柜上,才开口。
“我是跟着时叔过来参加你婚礼的。”
心里咯噔一下。
“我爸也来了?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