“现在知愈死了,不会复活了,你只有我了,我们好好过好不好?”
可江妄已经不想再听她说半句话。
他知道,念乔之所以敢做出这些,都是他的纵容导致的。
他自然会向我赎罪。
可是念乔带给我的伤害不是作假,他也不会放过。
江妄踉跄着踏出门去,再抬头已经恢复了从前的威严样子和一旁的守卫吩咐:“沈队医受了刺激,已经疯了。”
“我听闻国外有个治疗法子,可以给人喂食致幻的药物,治好疯病。”
江妄说的那个法子,是我之前告诉他的。
那种药物会让人在梦境里遭受各种非人的折磨,真实可又不会让肉体死亡。
日复一日折磨吃药之人的灵魂,是用来惩罚罪大恶极之人的手段。
他看了身旁的人一眼,那人立马点头称是。
可守卫前脚刚走,后脚便有手下通报:“队长不好了,我们去执法庭收尸,结果遇到一个蒙面人和我们打了起来。”
“那人没有武器却会使毒药,抢了顾小姐的尸体就一路朝着南边苗疆方向去了!”
江妄正要离开的脚步一顿。
我曾经说过的话,在他脑海里响起。
“江妄,你放心,只要苗疆没来取我的尸体,我就还能见你。”
“苗疆人真的死了,是要被带回去培养新的母蛊的。”
“所以我不会离开你的。”
要说,母虫没有动静时江妄没有急。
听到蒙面人说我已经是最后一命,他也没有急。
都是因为我曾经说过,自己不会离开。
江妄深信不疑。
所以,在念乔屠杀苗疆后,他也顺水推舟灭了整个族群。
他其实也有私心。
他想着,只要苗疆没人了,就不会有人来带我走。
我就会永生永世都离不开他。
可是如今,不仅母虫没有动静,不知道哪里冒出来的货郎说我已经魂飞魄散。
连明明被他杀光了的苗疆人,也来抢我的尸体。
江妄终于相信,这一切可能是真的。
我可能真的已经没有来世了。
江妄追着人赶到苗疆祠堂时,我的子虫正被困在密室的废墟上打转。
因为密室被毁,没有母体接纳蛊虫,子虫一个遮阳的地方都没有,又无法离开,只能每日忍受着烈日灼烧,等待我肉身回来。
再见到江妄,我甚至有点恍惚。
他看起来憔悴了许多。
两颊凹陷,长出了密密麻麻的胡茬,连一向穿戴整齐的作战服此时也乱得不像话。
我仿佛又看到了第一次死亡后那个绝望的少年。
他在尸堆里翻了三天三夜,不眠不休,只是想找到我的样子,也是这样,憔悴又悲伤。
我其实有点不懂了,江妄在悲伤什么。
明明自己已经很听话地完成了他想要的,他应该开心才是。
苗盛紧紧抱着我的尸体,站在我面前,满脸戒备地看着江妄。
当初苗疆大难,他碰巧卷入战火生死未知。
全村都以为他没命了。
没想到最后只有他活了下来。
如今母体被毁,母虫全亡,他自然而然成了新的族长,必须肩负起将我这最后一个族人尸体带回来的使命。